在后勤部机关医院的一间诊室里,每天都有家长带着孩子安静等待一位被称为“吕爷爷”的老医生。孩子们稚嫩的脸上混合着紧张与期待——他们即将接受头部、颈背乃至脚部的密集针灸治疗,以期逆转不断加深的近视度数。一位曾在此治疗的孩子描述:“虽然扎针很痛,但我知道要坚持才能治好眼睛。”
这一场景折射出当下近视防控领域的特殊现象:当现代医学主流以光学矫正、激光手术或药物干预为主导时,传统针灸疗法仍在部分群体中延续。本文通过分析成都“吕爷爷”医院的治疗模式,探讨传统疗法在现代视光医学中的定位、争议与反思。
一、传统针灸疗法的实践特色
吕氏疗法以全身多穴位针刺为核心,区别于西医的局部干预。据患儿描述,治疗范围覆盖“头上、脖子上、背上、脚上”,这种“全身调息”的理念源于中医“肝开窍于目”的理论,认为视力问题与脏腑功能失衡相关。
治疗过程强调长期坚持。多数患儿需连续治疗1个月以上,每日接受针刺,其强度被描述为“连续被针扎”“很痛”。这种高依从性要求,反映出中医“疗程累积效应”的治疗逻辑,但也引发对儿童耐受性的争议。
⚖️ 二、科学争议与疗效质疑
缺乏循证医学支持是现代医学界的主要质疑。目前尚无研究证实针灸可逆转真性近视的屈光状态。近视研究所(IMI)指出,控制近视进展的有效手段仅为角膜塑形镜、低浓度阿托品、特殊设计的离焦框架镜等,而针灸未被纳入指南推荐。
疗效认知偏差可能源于心理暗示。患儿提到“妈妈下决心要把我的近视治好”,反映家长对治疗的强烈期待。这种心理暗示可能放大主观感受,而实际屈光度变化需通过验光仪客观验证。成都华西医院等机构强调,近视干预需基于角膜地形图、眼轴长度等量化数据。
三、患者选择动因剖析
对手术风险的规避是重要因素。激光手术需满足角膜厚度≥480μm、年龄≥18岁、度数稳定等条件,且存在干眼、眩光等潜在并发症。部分家长认为针灸“更天然”,但忽视了其侵入性疼痛与感染风险。
信息不对称加剧决策偏差。公立医院资源紧张(如华西需排队8个月),而私立机构如爱尔、英华等虽提供全飞秒(1.5万起)、ICL植入(3.3万起)等成熟方案,但高昂费用使部分家庭转向低价替代疗法。
四、现代近视防控的科学路径
医学界已建立分级干预体系:
技术创新推动个性化医疗:爱尔眼科引入Contoura Vision地形图引导技术,实现角膜不规则形态修正;新视界眼科唐建博士团队专注复杂高度近视矫正,结合虹膜定位提升安全性。
五、传统疗法的规范发展建议
亟需中西医结合临床研究。可借鉴成都中医大附院模式,探索针灸作为辅助手段缓解视疲劳、延缓调节痉挛的潜在价值,但需通过随机双盲试验验证,避免“安慰剂效应”干扰。
建立透明度监管机制。医疗机构应公开疗法原理、预期效果及风险(如疼痛、感染),并禁止向儿童推广未经循证的治疗。普瑞眼科强调:“凡具有任何手术禁忌症都不应接受治疗”,这一原则同样适用于传统疗法。
成都“吕爷爷医院”现象是传统医学需求与现代科学认知冲突的缩影。针灸疗法承载着家长对子女视力健康的焦虑与期待,但其推广必须建立在循证医学与儿童权益保护的双重基石上。未来研究可探索中医理念与现代视光技术的结合点——例如将穴位刺激用于术后康复辅助,或在青少年防控中整合视觉训练与中医调养。
近视防控的本质是科学、与人文关怀的统一。正如一位ICL术后患者所言:“选择医生不仅是选择技术,更是选择终身的视力管理责任”。无论何种疗法,尊重科学证据、保障患者知情权、拒绝过度医疗,才是守护光明的核心准则。
> “每当我看到那些孩子强忍针刺的样子,总会思考:我们是否正以‘为你好’之名,将恐惧包装成希望?真正的医疗进步,应当让痛苦更少,让光明更真实。”
> ——摘自成华区某视光中心主任访谈笔记